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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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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地

無論紀疊君如何操控,竹舟仍然不受控制地急速向前飛躍。

再一次在雲逝的幫助下站起,紀疊君將全身妖力註入竹舟,竹舟橫沖直撞,似乎完全擺脫了她的控制。

又是一陣顛簸。

雲逝將紀疊君半攬在懷中,右手妖力湧出。

妖力到達竹舟時,仿佛有什麽屏障將之阻隔在外,令他再也無法前進一步。

雲逝瞳孔放大,有些意外。

“啊啊啊!救命啊!”

軒轅祎驚恐的尖叫聲響起,紀疊君在雲逝懷中擡起眼,瞳孔驟縮。

竹舟不知何事飛到了一座山前,陡峭山壁上光禿無物,它直直撞了上去。

“轟!”

半空之中,靈力扭曲,竹舟之內,妖力震蕩。

兩股力量交織纏綿,形成一道能量漩渦。

即將撞上山壁前,能量漩渦將包括竹舟在內的所有人吸入其中。

進去的一剎那,眾人齊齊暈了過去。

……

醒來,醒來。

意識仿佛墜入無邊黑暗,輕飄飄的不著地,一片空寂虛無。

有道聲音在催促著她醒來。

紀疊君眼睫一動。

快醒來。

那聲音越來越近,宛如貼在她耳邊細語。

紀疊君眼皮下的眼珠轉了轉。

快些醒來吧。

“紀姐姐快醒啊!”

聲音好似雷鳴轟響,她猛地睜眼,一下子坐起。

軒轅祎被她嚇了一跳,手在她眼前揮了兩下。

“紀姐姐?”

紀疊君渙散的目光逐漸聚焦,意識漸漸回歸,全身脫力般虛軟。

似是看出了她的虛弱,雲逝挨著她跪地而坐,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,掌中妖力不斷輸入她體內。

片刻,消失的力氣緩緩歸來,紀疊君眼珠一轉。

他們正處在一間封閉石室中,軒轅祎三人圍著她,面上帶著相同的擔憂。

“沒事了。”

紀疊君笑著安撫,從雲逝身上起來。

這一動,立馬察覺到了不對。

“我的妖力……?”

“紀姐姐,你進入這裏後,身上的妖力便消失了。”

華楠允解釋。

“又是什麽隔絕妖力的結界或者法器?”紀疊君猜測。

軒轅祎三人齊齊搖頭,伸出手,掌中凝出一團妖力。

紀疊君扭頭,看著雲逝。

他搖頭,“我的妖力也在。”

“就我一個的沒了?”

紀疊君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。

四人點頭。

她忙查看自己的天賦技能。

幻術因無故消失的妖力之故,已經不能用了。

離譜的是,全知地圖竟然也無法開啟。

紀疊君風中淩亂。

不是吧,這玩意就只針對她一人?

她這是造了什麽孽啊。

“先找出去的路吧,出去了,說不定妖力便回來了。”

雲逝看出她情緒低落,輕柔安撫。

目前只能這樣了。

紀疊君垂頭喪氣。

幾人在石室內尋了一圈出口,一一將目光放在石壁上。

石壁正中,一枚圓盤懸掛。

圓盤中呈現著五瓣花的形狀,花心凹陷進去,露出水滴般大小的凹槽。

除此之外,再無其他奇特的地方。

華楠允雙手捏著圓盤,意圖將它轉動。

使了兩下力,圓盤一動不動。

她松開手,思忖著:“轉不動,那還有什麽法子?”

“我來。”軒轅祎將她擠開,成功收獲一個白眼。

他也不在意,伸出食指,“說不定是用按的。”

食指放在凹槽中間,使勁一推。

軒轅祎頓住。

“開了?”

姚燁問。

軒轅祎一臉深沈地回頭。

“真開了?”紀疊君有些意外。

下一瞬,便見軒轅祎面色在眨眼間變為疼痛。

他眼睛裏含著淚,舉著食指道:“好疼。”

紀疊君:“……”

雲逝:“……”

華楠允毫不客氣地嘲笑出聲。

“世子,沒事吧?”

軒轅祎淚眼汪汪地奔向姚燁,“阿燁,還是你貼心,他們這些冷血心腸,一個都不心疼我的。”

姚燁:“……”

默默將嘴邊安慰的話咽了回去。

紀疊君端詳著那枚圓盤,看著看著,忽然道:“難道是要放血?”

“唰唰。”

三個腦袋齊齊轉頭看她。

“有道理。”

軒轅祎擠出一滴血,滴在凹槽中。

凹槽底部白光一閃,那滴血滲下去,眨眼消失。

“是血。只是不是我的血。”

軒轅祎舉著指頭道。

華楠允和姚燁依次試了一試,皆無所獲。

就連雲逝也放了滴血,可也毫無反應。

幾人都試過了,紀疊君走上前,抽出姚燁腰間長劍,左手食指在劍刃上輕輕一抹,鮮紅的血液霎時滲出。

紀疊君將手放在圓盤上。

血珠順著往下滴落,隱沒在凹槽中。

等了片刻,紀疊君回身,無奈聳肩,“我的也沒用。”

尾音剛落,身後“轟轟”聲響鉆入耳中。

紀疊君扭頭。

圓盤裂成兩半,厚重石門緩緩向兩側推開。

蔓延的塵土撲面而來,帶來一股塵封許久的古樸之氣。

紀疊君:“……”

“哇。”

一陣噓聲響起,軒轅祎幾人滿臉欽佩。

“紀姐姐真厲害。”

紀疊君:“……”

莫名尷尬。

石門打開,外頭一片漆黑,看不出情況。

沒好氣地睨了他們一眼,紀疊君邁開步子,“好了,先出去吧。”

踏出石門的剎那,刺眼白光將她籠罩,腦海一陣眩暈,不由自主向前邁進。

恍惚中,紀疊君並未察覺,一只手在白光出現的剎那,緊緊抓住她的手腕,惟恐將她弄丟。

……

意識再次清醒時,紀疊君正站在一座花園中。

日光溫暖和煦,百花爭奇鬥艷。

蟬鳴聲稍顯急促,卻又不令人煩躁。

一只蝴蝶悄悄爬上她肩頭,紀疊君側頭,餘光瞥見一角白色。

一偏頭,雲逝正立在她身後,目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。

紀疊君視線轉了一圈,沒發覺其他人,“楠允他們呢?”

雲逝神識稍收,搖了搖頭。

“我跟在你身後,並不知曉他們的行蹤。”

要麽還在那間石室,要麽也在這兒。

紀疊君思索後道:“那便先找找吧。”

見到他們失蹤,軒轅祎幾人定不會在那石室裏坐以待斃,說不定是分散在這不知名的地方了。

雲逝自然同意。

兩人沿著花園中的青石小路向前走。

花園後是一座宅子。

那宅子由草木建成,屋頂撲了層翠綠草葉。

藤蔓順著屋頂蜿蜒而下,宛如一座綠色瀑布懸在空中。

數不清的花朵綴在其上,花瓣層層疊疊,夢幻旖旎。

青石小路從腳下往前蔓延,路旁放著一盆盆花朵,行走在其中,裙擺沾著花葉上的露水,眨眼濡濕。

看著眼前之景,紀疊君心情大好。

她是蝶妖,見了這麽多花,自然心緒頗佳。

對這座宅子的主人多了幾分好感。

正四處張望著,慈和男聲低低勸慰,“王上,娘娘說了多少次不讓您再碰酒,被她知曉了,您如何交代?”

紀疊君循聲望去。

還未見著人影,一道嗓音落下。

如涓涓細流,寧靜平緩。

“放心,回去之前,我會去了這一身酒味的。”

青石小路盡頭現出一道人影。

男人姿態閑適,行走間藍袍翩翩。

他生得極為俊美,瀲灩桃花眼含著醉人情意,面如白玉,完美無瑕。

肩上站著一只黑色蝴蝶,他側著頭,輕聲與那蝴蝶說著話。

“只要你不跑到她面前說閑話,她定不會發現。”

黑蝶無奈,吐出一串人語。

“老奴可沒那麽碎嘴。”

男人喉間溢出輕笑。

迎面走來,他似是並未看見紀疊君二人,神色無虞地與他們擦肩而過。

和風吹起他的長發,發梢飄在紀疊君臉上。

她好似感覺到一絲癢意。

柔軟的心臟輕輕一動。

紀疊君回頭,不由自主地跟在男人身後。

雲逝見狀,與她寸步不離。

男人走到一間茅草屋外,停下腳步,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
“好香。”

緊隨其後的紀疊君動了動鼻子,一縷若有似無的酒香縈繞在鼻尖,輕輕吸上一口,便快要醉了。

“別聞。”雲逝一手擋在她鼻間。

“這是春風醉,酒香味醇,乃是十足的烈酒,修為不高的小妖,便是聞上一口都能醉。”

“這麽厲害?”紀疊君拉下他的手,揚眉。

雲逝頷首。

恰在這時,男人推開茅草屋房門,走了進去。

紀疊君顧不上其他,急忙拉著雲逝跟上。

屋內放置著大大小小的酒壇子,即便密封著,仍擋不住酒香。

刺激濃烈的酒香撲面而來,紀疊君鼻子發癢,沒忍住打了個噴嚏。

她立馬捂住嘴,小心地望著男人。

見他並無反應,這才放下心來。

雲逝輕笑,擡手在她鼻尖一點。

紀疊君皺了皺鼻子,察覺到那股子酒香散去,這才放下手。

男人在屋內踱步,走了幾圈,從角落裏取出一只小壇子。

壇子比他手掌大些,壇身繪著繁覆花紋,雜亂無章,卻又有著別樣的美感。

他打開蓋子,閉眼沈醉地深吸一口氣,聞到滿鼻香氣,他滿足地喟嘆一聲,旋即將蓋子放了回去。

肩上黑蝶意外道:“王上今日心情不佳?”

男人哼了一聲,“本王心情好著呢。”

黑蝶扇著翅膀,繞到男人面前,“心情好,那為何不飲酒?”

“宏叔,這酒可不是現在喝的。”

翅膀扇動的頻率慢了下來,顯示著黑蝶的茫然。

“為何?”

上揚的眉尾洩露了男人的喜悅,他眸光中帶著粲然笑意。

“自然是得等到我女兒長大成人的那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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